御龙池·紫鸢

御龙池·紫鸢

天清气朗小说2025-04-30 00:05:58
一庭院寂寂,风卷起枯叶如蝶。一丝似有若无的箫音飘浮在这寂寞庭院中,像是一个女子低低回回的怅惘。院外,一个年轻的男子矗立良久,终于双手一推,打开了那扇已显斑驳的院门。男子沿着落叶覆盖的曲折甬道慢慢往前走

庭院寂寂,风卷起枯叶如蝶。
一丝似有若无的箫音飘浮在这寂寞庭院中,像是一个女子低低回回的怅惘。
院外,一个年轻的男子矗立良久,终于双手一推,打开了那扇已显斑驳的院门。
男子沿着落叶覆盖的曲折甬道慢慢往前走,寻着那似有若无的箫声而去。
步廊涉洞,穿门过牖,在甬道的尽头,他看到一株西府海棠下,一个女子垂坐于石几上,一身紫色的裙衫随风飘动,她口中横着一支紫箫,淡淡的箫音便从箫管中轻飘出去,笼于这寂寞庭院之上,有飘飘零零的落叶铺了女子一身。
女子静坐的身姿仿佛一道时光凝滞的伤,那些淡而寂无的心情便如泉水般从她身上倾泄开去。
年轻的男子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紫衣女子在这声叹息里蓦然抬起眼来,那本应烟笼轻愁的眉眼在抬眼的一眸里忽然变得清冷如霜,让蓦然闯进的男子慌乱不已。
“你是谁?”她的声音亦同她的眸子般,冰冷如霜,初秋的天空仿佛一下子都寒冷起来。
年轻的男子显然有些惊慌,“小生是一个过路人,因听到姑娘的箫声,才蹑声而来。”
他一付只知寒窗闭读的书生口吻,那女子眉眼的冰冷看着看便平息了,“你刚才叹息了,呃?”
“姑娘的箫音怅惘迷离,使人乍听之下如堕入苍茫迷雾中,前路无寻,后路怆然,让小生有感于心,是以叹息出声,惊扰了姑娘。”
“哦。”女子轻轻地应了声,一叶海棠便在此刻自她的眉尖上盘旋落下。她的眉间忽然紧锁了起来,添了痛苦之色,女子强自隐忍着,一瞬间眉间便已沁出层层细汗来。
“怎么了,姑娘?”这一变故横生,让男子惊疑不已,急然上前,但才前了几步便停住了,女子手中忽然幻出一朵紫色的鸢尾花,轻旋间便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样妖娆深紫的颜色,带着凛冽的冰寒,悬停在空中,让年轻男子忽然有一种被窒息的感觉,女子强忍痛楚的面容望向他,轻拈的手指凝固着,仿佛在考虑着下一刻里是否要用这朵紫色的鸢尾花轻易要了男子的性命。
他怔疑在那里,额上亦有冷汗沁出,他虽是一个少不出户的书生,但身处御龙池幻术之力他亦是时有听闻,此刻看着那朵妖异的鸢尾花,腿股不禁颤栗起来。
女子忽然轻轻一叹,手指轻动,那横在男子面前的幻花已然消隐不见,而她神色蓦然一痛,整个人忽然伏倒在石桌上,没了声息。
年轻男子松了一口气,不久又担忧起来,迟疑着是不是要探看下女子究竟怎么了?然而就这迟疑的瞬间,女子露在外面的双手已全然紫色,而脖项处亦有紫色渐蔓延上来,片刻的功夫间,已洇蕴了整张脸,使女子那张原本清丽如水的脸忽然间就变得诡异可怖起来。
男子看得一阵心惊,把脸别过时,他忽然看到离她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个已然为落叶覆盖的男人笔直地躺在地面上,只露出几角黑色的衣衫,以及手脚、鼻梁还有嘴角的髭须来。
他看到男人身上那些显露的肌肤也是紫色一片,男子战战兢兢地上前,颤栗着把手指一探那人气息,然后慌乱地缩手回来,那男人已是死去了。
这个男人,是这个女人杀死在这里的么?
冒出这个想法时,他迈步就欲走开,但目光瞟向伏在石桌上女子的脸时,一种不忍忽然生起,他忽然就止了步。
那张紫色的脸上此刻的神情,是他先前看见的眉眼笼愁。
他上前,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把手指探向女子的鼻孔,还有气息。
他再深吸几口气,然后抱起了昏迷的女子,向背后的厢房走去。


“千花”是御龙池一个很隐密的暗杀组织,屹立至今,已逾百年。
“千花”人数不多,以“千花长”为首,于各地各设下“百花长”,总领地方事务,“百花长”下面便是“花女”,几至十人不等,其间每个“花女”都只与自己地方的“百花长”保持着单线联系,在平时溶入寻常人的生活百态中去,是以这个组织极其隐密,轻易不为“御龙池”一般修幻人士所知。
紫鸢跨入自己郊外的小院时,忽然心里升起了不快的感觉,她看到小院对轩的窗户打开了,一个一身黑色的女人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
女人鬓染霜华,面容轮廓有着同女性不相称的刀削般的棱角,眼光如刀,左眉角斜入鬓间处露出一条短刀疤,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冷峻、酷厉。
紫鸢迎向那双看向她的冷峻眼睛,快步往窗前走去。
这个女人,是她的头,“百花长”花照。
她是为这个女人捡拾来的弃儿,理所当然地被这个女人训练成了杀手,虽有这样一层关系,她对这个女人依然毫无感情,自小来残酷无比的训练已让她磨去了所有的人世温情,她们只间只是利益攸关方,女人需要她杀人,而她需要钱。
她每次的出现都让她不快,但如果女人很久不来,她也会很烦,因为那样她很难维持那相当骄奢的生活。
“见过组花长。”紫鸢已来到了窗前,言道,面无表情。
“赵错,你已杀了?”花照问道。这个赵错看来应该是那天里那个院落里躺着的那个黑衫男人。
“是的。”
“紫鸢,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份的杀手,不要浪费了你的天份。”花照言道,声音于冰冷中竟起了一点温情。
“天份?如果杀人也可以称做天份的话,那我宁肯自己是一个一无所用的人。”紫鸢讥嘲回道。
花照在这句话里皱起了眉,提高了声音,“你是一个杀手,杀人是你唯一需要不断努力提高的技艺,否则你拿什么活!”
“是的,杀人,我注定是杀人的人,别浪费时间了,快说,这次又要杀谁?”
女人眉目间有些着恼,这个自己一手训练的这个弃儿总是用这样不敬的语气跟她说话,但换成看一个杀手的眼光的说,她其实是应该欣赏这种性格的,桀骜,不驯,冷漠,终于,她嘴唇动了动,“广木书院的赵方诚。”
“又是一个男人么?哼。”
紫衣的女子在这句回应里抬起眼来,深潭般的眸子一时凛冽如寒泉,一侧的花照也看得眼里一颤。
而这时候庭院当中的天空,忽然聚起黑云翻滚,空气一时沉闷无比,然后在下一秒里,豆大的雨点忽地砸落下来,灰尘翻起。
一道响雷接着炸在庭院前,把那株百来年皂荚树生生劈成了两半,在巨大的“轰”响里倒覆于地。


大雨滂沱中,紫鸢就那样立在林中的空旷处,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
一道道的闪电,划亮了她那张冷到冰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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