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野杜娟
G城是一个刚刚开发起来还未来得及让世人知晓的海滨小城。这个小城一面靠山,三面环海,原本清新的空气总是带着浓浓的海的腥味。最近几年,因为靠近海的缘故,旅游业渐渐旺了起来。旅游业旺起来的同时也带旺了服务业
G城是一个刚刚开发起来还未来得及让世人知晓的海滨小城。这个小城一面靠山,三面环海,原本清新的空气总是带着浓浓的海的腥味。最近几年,因为靠近海的缘故,旅游业渐渐旺了起来。旅游业旺起来的同时也带旺了服务业。酒吧、歌厅仿佛一夜间就从四面八方吹到了G城。G城终于有了外地人,这是一个历史的分水岭。而在此前,G城是没有外地人的。G城的街道在旅游业旺起来之前是不能称之为街道的,只能叫做巷。所有的商店都云集在小数的几条巷里。我们把货品集中的巷叫某某行,比如卖衣服的叫成衣行,卖电器的叫电器行,卖香的叫佛香巷。只有卖旯杂的叫穿裆铺,什么意思,却无从解释。穿裆铺那条巷有赶集的习惯,逢上赶集日,附近的村镇都把农产品拿到穿裆铺交易,特别热闹。G城二十世纪初有了第一家房地产,据说房子并不好卖。G城的人不喜欢住没有天没有地的房子。于是房地产商挖空心思在G城西面筑了一个人工湖,美其名曰西湖。西湖的设计来自省城一个著名的设计师,该设计师对G城的人文历史研究颇深,除了把湖建得美仑美焕之外,还在该湖的入口处了搞了几面墙雕,把G城著名历史人物像雕刻下来,这批历史人物中最为让G城骄傲的是冼夫人,这位隋朝时期的民俗女英雄据说出生地就在G城附件的一条村子。那条村子的村名就叫冼村。设计师还把冼夫人生平的十大战斗故事也雕刻了下来。西湖成了G城人茶余饭后的好去处。当然后来G城的第二家房地产商同样亦在G成的东边建了另外一个湖东湖。但是G城人只把西湖当成自己向外界推介的一个最佳景点。上世纪初我随从丈夫从省城来到G城,丈夫是搞地方文史工作的,他其中的一个课题是岭南文化的源头,他听说冼夫人的出生地有可能在G城,他想来G城找些凭据作为研究的切入点。丈夫申请考察的时间是三年,这期间他挂职在G城的一间中学任副校长。我原本是一间公司的广告策划,为了丈夫,同时也为了休养绷紧的神经,我辞掉了工作随丈夫一起来到了G城。我们在西湖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那时我刚刚二十八岁,我们不愿意要孩子,我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丈夫常常往返于G城和省城,在这两者之间,他呆在省城的时间多于G城,因为许多学术会议他是主角。在G城,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我尤其喜欢这种状态。我是一粒沙子,丢在G城海边的一粒无人知晓的沙子,随意滚动,无拘无束。G城的穿裆铺是我最为喜欢去的地方,穿梭在琳琅满目的日杂品之间,我会莫名的兴奋。那些篾条编织的蕃箕、箩筐,尤其是用细竹篾条编的鱼篓子,简直就是一件神奇的手工艺品。每到赶集的时间,我会依时去趁圩(G城人把赶集叫趁圩),一段时间后,我的两室一厅就成了手工艺品的汇集地了。丈夫偶有朋友从省城来G城小住,都会对我家的手工艺品叹为观止。西湖到G城之间有一条新建的大道叫迎宾大道。迎宾大道是按四车道建起来的大马路,笔直而宽畅的迎宾大道是G城的样板路,G城人最喜欢逛的马路就是这条样板路,有了这条路G城人才敢让外地的亲朋戚友驾车来G城,而在此之前,G城人说起交通都是羞答答的。每天,我饭后都会往迎宾大道溜达几圈。空旷的大道没有多少车辆,海的气息从不远的地方飘来,略带咸腥味的空气总是让我陶醉。有时天气尚早,沿着迎宾大道直溜到海边,还能看见夕阳挂在天边,坐在沙滩上,潮水卷着细碎的阳光一轮又一轮地扑过来,我几乎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是个平凡的人,喜怒哀乐仿佛远离了我,我只是个空荡荡的躯体而已。我想,如果不是那天我的盲目和好奇,我的生活肯定继续平静得如同没有涟漪的湖水。我们回到G城吧,如同无数个平常的傍晚一样,我沿着迎宾大道溜下去,夕阳火一般挂在大道旁边刚刚植起来的槟榔树上。略带咸腥味的海风一阵阵吹到我的脸上,我直往海边的方向溜下去,迎宾大道的尽头有座小山,小山不知何时被开发成了一处小公园,弯曲的小径直达山顶。我漫步过去,顺着小径往山顶走。火红的杜娟开遍了小径两旁。我忍不住伸手抚摸那些喷血般的叶儿。手顿时一阵刺痛,缩手一看,竟然冒出了血。“你要是再出力一点,你的手肯定喷血,这种勒杜鹃毒得很,尤其是山顶上的刺更多,不小心碰一下都能让你受伤,这个山遍地都是,但是除了此地,其它地方的杜鹃都不刺人!”勒杜鹃旁竟然冒出了一个人,我吓了一跳。落日的余辉尚未褪尽,喷火的勒杜鹃迎着一张略带夸张的脸。因为太阳的光灿着火红的勒杜鹃,那张脸显得极其不真实。我突然想起丈夫曾经说过G城第一单绑架致死案。那案过程非常简单。G城的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漂亮的外来妹。他们爱得水深火热时遭得了男人家族的反对。G城有个让人受不了的陋习,就是不娶北妹做妻子,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没本事娶本地人为妻的才娶外地人为妻。可是那个男人却完全具备娶个漂亮的姑娘为妻。家族的反对竟然一点也动摇不了男人和那个漂亮外地妹的爱情。后来他们两人打算私奔。就在他们动身之夜,漂亮的外来妹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男人报案后案件迅速告破。男人的家族十几人铛琅入狱,全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全参予了绑架那个外来妹并致人质死亡的案件。这件案后,G城人非常痛恨外来妹。除了歌厅和洗浴中心,G城是很少见到外来妹的。稍稍斯文的工作G城人都不请外地妹,即使她们的文化程度很高,他们也宁愿找个低文凭的本地人来做。丈夫曾告戒我不要一个人到偏僻的地方去,因为我是个操外地口音的女性,尤其是个年轻的外地女性,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悲惨的现代爱情故事让我对G城的男人保持着高度的戒心。我赶紧从弯曲的小径拐下来,不敢和那个发出声音的男人答讪。从声音上判断,这个男人还是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男人,这就更加危险了。我赶紧沿来路下山,把火红的勒杜鹃远远地抛在了脑后。但是小山却像个谜团,那些红得喷血的杜鹃常常在我的潜意识里冒出来,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都不信有鬼神之说,更不信有所谓的邪恶报应。可是后来我却从丈夫嘴里得知,G城的小山不多,更没有带刺的杜鹃。我常常想,为什么G城独独那座小山会有带刺的杜鹃,而别的小山却没有呢?丈夫G城的朋友告诉我那个男人把他的女朋友的骨灰洒在山上了,据G城人说自那后那座小山就长出了带刺的杜鹃。天呀,那个发出声音的男人该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吧!我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吃惊不已。按耐不住自己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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