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塘鬼影
这天可真热,大地仿佛是个巨大的蒸笼,人觉得无处躲无处藏的,连树梢都晒得耷拉了脑袋了。知了嘶哑着叫了几声,再也没有力气喊叫了,只是偶尔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我和连山、满仓等几个人在一队的菜园的水井旁玩了老
这天可真热,大地仿佛是个巨大的蒸笼,人觉得无处躲无处藏的,连树梢都晒得耷拉了脑袋了。知了嘶哑着叫了几声,再也没有力气喊叫了,只是偶尔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我和连山、满仓等几个人在一队的菜园的水井旁玩了老半天了。水井边虽然凉快,但蚊子太多,而且牛虻也一个个地飞来欺负我们。
“他妈拉巴子的!”连山啪的一下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打死了一只吃得飞不动的大花蚊子。“我们,去洗澡吧?”连山提议到。
“听说老师们不午休,到处转悠呢,被抓住怎么办?”满仓不无担心地说。
“你个胆小鬼,怕噎着就不吃饭了?”二宝抢白到,同时很轻蔑地瞪了满仓一眼。
“清风,你说,咱们去洗澡好不好?”连山把他那大大脑袋朝我摇晃了一下,一双大眼珠子盯住我,似乎我是这个主意的最后决定者。但是,这几个孩子中,我是最胆小的一个,平日里见到条蛇都会吓个半死。
“什么?我?”我张大了嘴巴盯住连山,不明白他今天怎么盯上了我。
“咳,你跟他废什么话!”二宝不满地说,“哪次他能拿主意?切!”我没敢看二宝,但我知道二宝的眼神里一定也是充满了轻蔑。
二宝是我们这几个孩子当中胆子最大的一个,上房,爬树,捅马蜂窝,用弹弓打麻雀,他还敢揪着蛇的尾巴抡几圈后套在脖子上呢。
我们正上三年级,活泼好动的我们夏天的中午自然睡不着觉,总是结伴到处游逛,而一队菜园的水井旁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这里是一队的菜园,看园子的是个聋老头老庚,但眼睛很好使,我们想偷摸个黄瓜或者西红柿的,几乎得不了手。这个老光棍据说是个老八路,打鬼子的时候被炮弹震聋了耳朵,国家每月给他二十块钱。
这个时候,聋子老庚正光了脊梁在他的小屋子里听收音机。连山咧了咧嘴,鼻子里哼了一声:“瞎子点灯白费蜡!”
“你说他是真聋还是假聋?”二宝问。
“还不是显摆他有个破收音机!”连山不屑地撇了嘴说。“我二姑家有个晶体管的大匣子,那叫一个棒,声音大的能听半条街,比聋子的强多了!”
“我们别管他了,我们还去洗澡吗?”二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催促到。
“谁胆子小谁别去!”连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几个人都跟了他往外走,我迟疑了一下,也跟在了后边。我虽然胆小,但是不能让他们说我胆子小!
“我们去长条坑吧,那里人少,老师也不会去的,”二宝提议说。
“好,我们就去那里!”连山点着他那大脑袋说。连山是我们几个人自然的领袖,他个子比我们高些,而且脑袋大,我们认为他的主意最多,最聪明,但是,他的学习成绩却最差,每次考完试都会被他那暴躁的老爸教训一顿:“我看你那脑袋里装的不是脑浆子,而是倭瓜瓤子!”
一听说去长条坑,我的腿软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有一年那里一下就淹死了两个孩子。那是一场大雨之后,兄妹两去那里割草,妹妹不小心滑进了水里,很快就没了顶,哥哥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妹妹。也不幸落水而死了。乡间有这样的说法,每个淹死的人都会找一个替死鬼,于是,凡是淹死过人的地方,每年也几乎要出现这样的不幸。父母一再叮嘱我们,没大人带着,自己千万不要去那里洗澡。
“我们到王八盖子坑吧,那里的水最清亮,”我试图说服连山。
“你得了吧,那里人来人往的,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吗!”满仓不高兴地说到。
“可不是,你这纯粹是馊主意。怎么,怕了吧?哈哈!”二宝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他那不整齐的牙齿。
“谁怕了?”我死不认输地喊到。
“别骗我们了,谁不知道你那胆子比家雀蛋还小啊,哈哈!”二宝依然笑着。
“你怕什么?有我们呢。我们谁也不怕替死鬼儿!”连山头也不回地只顾走。
长条坑四周是青纱帐,这里的高粱和玉米正长的茂盛,蝈蝈在欢快地唱着,不知道名字的小鸟也唱着清脆的歌儿。池塘边只有一头老牛静静地卧在那里慢悠悠地倒嚼,一条尾巴啪啪地来回扫着,驱赶着蚊子牛虻。几只蜻蜓在水面上飞来飞去,两只小野鸭子见我们来了,也急忙钻进水里躲到芦苇丛中去了。
二宝第一个脱光了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紧接着,其他人也甩了衣服,下饺子般扑通扑通跳入池塘。我迟疑了一下,惊恐地向四周和水里看了看,发浑的水见不到底,似乎有个狰狞的面目在嘲笑我。
“下来呀,快下来呀!”几个人扑腾着水花儿,朝着我喊到。
这个时候若打退堂鼓太没面子了,我不想被他们嘲笑胆小如鼠。我也慢腾腾地脱了衣服,一点点地试探着下了水。这个时候,我觉得有一个东西抓住了我的一只脚,一下子就把我拖到了水里。
“啊!救命!”我惊慌失措,没命地大喊起来,而其他几个人则哈哈地大笑起来。原来,是淘气的二宝潜到水里,把我拖下了水。
我们开始打水仗,玩藏猫猫儿,比谁潜得最深,比谁游得最快。池塘里充满了快乐的笑声,连池塘边那头倒嚼的老牛也不时地抬头看我们一眼。
正在我们玩得高兴的时候,只听二宝尖叫了一声:“替死鬼儿!”那声音已经变了调子,这可不是胆子大的二宝的风格。我们几个人扑腾扑腾连滚带爬地上了岸,看着二宝那吓得惨白的脸,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替死鬼,替死鬼,我看见替死鬼了”,二宝惊魂未定,吓得浑身颤抖。
“在哪儿,在哪儿?”连山忙问。连山的生日比我们几个人都大,平时总是比我们显得镇定些,老练些。
“我刚才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哎呀,妈呀,可不得了了,看到了一个长长的东西,脑袋红色的,瞪着两只大眼珠子,可吓死我了。”二宝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着胸口。
连山在前,我们几个在后,乍着胆子朝着二宝指的方向走过去,探头探脑地向着水里张望。的确,我们隐隐约约看到两个红色的脑袋,脑袋上有两个眼珠子,正瞪着我们呢。“妈呀!”不只是谁喊了一声,我们失魂落魄地拎了衣服,鞋子,惊慌地向着村里跑。
几个光着身子的小家伙仿佛受了惊的兔子,玩了命地狂奔乱蹿。快到村口的时候,碰到了四虎子叔。四虎子叔是民兵连长,是村里有名的猎手,有一手好枪法,每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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