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妻子的救赎
初冬夜的钱塘江畔,一丛丛渐显枯黄的芦苇,在微凉的清风中轻轻地摇曳;候鸟偶尔的几声嘶叫,划破夜空的宁静,昭示着这一片新围起来的湿地上生命的脉动。堤外,没到涨潮时分上的江面上,平然如镜,瞬间滑过指尖溜走的
初冬夜的钱塘江畔,一丛丛渐显枯黄的芦苇,在微凉的清风中轻轻地摇曳;候鸟偶尔的几声嘶叫,划破夜空的宁静,昭示着这一片新围起来的湿地上生命的脉动。堤外,没到涨潮时分上的江面上,平然如镜,瞬间滑过指尖溜走的微风,惊醒了江水恬静的梦,绽开一朵朵银色的涟漪,在渴求的向往中,刹那就消失于无影;长长的江堤上,远处一点忽明忽暗的光闪烁着;
地上已经堆满了烟蒂,秦明收回呆滞的眼光,从烟盒子里掏出最后的一支烟,心里终于暗暗下定了决心,抽完这支,回家!
几年了,黑夜中秦明无数次的来来回回的走在这江堤上,却一直没有勇气回家一次;几年的逃亡生涯,让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和神经质,才不到四十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逃亡的日夜里每当看见有警车开过,他就如惊弓之鸟般的躲藏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在警笛的尖叫中惊醒,辗转着熬尽一个个漫长的黑夜。
在那个遥远城市郊区的那个狭小的出租房里,每次闭上眼睛,就出来那个被他撞到的孩子,浑身血淋淋的睁着那个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渴望着他的救助。
几年来逃亡在外地的他,一直不敢和家里联系,怕警察会通过各种途径找到他,虽然偷偷地回来了很多次,却只能在黑暗里眺望家模模糊糊的轮廓,想念一下家中的父母、妻子和女儿。
离家渐近心愈重,走入这个最熟悉不过的村子,那个曾经梦里时常魂牵梦绕的家,又听见父亲那一声声咳嗽,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
“笃、笃、笃,”秦明轻轻地敲着陈旧得已经斑驳的家门,几年了没近近的看,家已经衰落了,一如现在这个季节的庭院,在冰凉的夜色中暗无生气。
“谁呀?”屋内一个声音战战兢兢的应着;
“是我,秦明,我回来,秀;”秦明压低声音说着。
“秀,外面是谁在敲门呀,怎么晚了,是谁呀!”西屋里传出来母亲沧桑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妈,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吱呀,嘎、嘎、嘎……”大门发出的声音在这样的时刻是那么的刺耳;
“你、你终于回来了呀,你还知道回来呀;”秀看到又黑又瘦的丈夫,惊讶着、哽咽着。
“对不起,秀,让你受苦了,是我把这个家给毁了,天天在外面东躲西藏的,我无时不刻的在想你,在想咱们女儿和爹娘;所以我决定来投案自首来了,不管政府这么判,我只想回来看看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那个被我开车撞了的孩子;秀,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哪天你撞了那个孩子逃了之后,是别人把孩子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总算没有什么大碍。”
“那后来警察是怎么找到我们家的;”
“哪天晚上,我和孩子在家左等右盼的等你回家,没等到你,却等到了警察,警察说你开车撞人逃逸了,我当时就懵了。”秀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和这个家,还有那个孩子,那时候我看到孩子全身血淋淋的,估计这孩子活不了了,害怕坐牢越想越怕就逃了。”
“好在这个孩子伤得不是很严重,抢救后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个时候我扔下家里的老人和女儿天天在医院过,你知道吗?孩子的父母虽然没责备我什么,但他们毕竟自己的孩子受伤心疼呀;那个时候我能做的就是照顾好那个孩子,为你赎罪;没钱交医药费了,我就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卖了,等到实在是没什么可卖了,我就只能去卖血,总算交齐了全部的医药费;后来经过法院处理,赔了五万多元,可我们是一分钱也没有了,我就东借西凑的向亲戚借,赔偿给了那个孩子家三万元,我说只能欠你们一点了,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了,孩子的父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后,只收了一万元,说他们孩子也存在过错,说你逃在外面,这个家要靠我撑起来不容易,硬是把钱退回来,现在我们两家还成了亲戚呢,恩人呀。”
听到这一刻秦明再也止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为自己的不负责任,也为了没有尽到自己一个做丈夫,父亲,儿子的责任深深自责。
“回来就好,早点休息吧,这几年你在外面也苦了你了,明天一早我们去看看那个孩子,然后我陪你去公安局自首。”
这天晚上,秦明在家这个温暖的床上,深深的熟睡了,几年了,从来就没有这样不用担惊受怕的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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