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宫折桂，娇妻在侧。仕途坦荡，终可留京。
瑟风残阳，永嘉城内喧哗。纵使千金，不复家人团聚。乞儿顽童走相告，为那状元郎还返。
表哥欧阳月摘得状元，为了迎接他和新婚妻子的归来，娘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数遍，早早的就在门外等着。
锣声渐近，围观的也多了起来。邻里乡亲大都来向娘祝贺，娘好不得意。远远的，队伍过来了，欧阳月翻身下马，奔至娘身前，就要下跪。娘托住欧阳月说：“何必如此多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眼泪却是肆意地流淌。
“姑妈，您看您。怎生哭得这般厉害？”母亲抬眼一见，面前一位可人儿。
“哎哟，您可别见怪，玉儿小姐。我这乡野婆子的，哎。大家快进去歇着。”娘有些难为情的于先前的样子，毕竟玉儿是太医的千金，不好让人见笑的。
玉儿却是随意的紧，拉着我说：“姑妈，瞧您这话说得，把我当外人了不是。这就是蓉儿吧，相公常常提起的。蓉儿真是生得俊哩，只是可惜了不能说话……”
“蓉儿，快去把你给表哥、表嫂绣的龙凤帕子拿过来啊。”
“姑妈，蓉儿的手艺我是知道的，手帕断然是天下无双。让蓉儿在这里坐会儿吧，我有话要说。我这次回来是打算接您和蓉儿去京城的。一来，岳父可以帮蓉儿治疗哑疾；二来，姑妈您这十多年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拔长大，您该享享福了。”表哥对娘说，“姑妈，您就顺了我的意吧。”
“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姑爹生前就希望一直住在这里，而且他的魂也在这里。我要守着他，我是断然不能走的。你带着蓉儿去吧，她有你的照顾我也就放心了。”娘很坚绝。
表哥是知道娘的，也没法儿勉强，便叶不再相劝。
因表哥公事繁多，呆得几日，我和表哥一行人就起身上京了。

再次地站在京城的土地上，我少了儿时的那份好奇和喜悦，多了份哀愁和不能言语的痛。把娘留在永嘉，我和表哥都有苦衷。京城这个繁华的地方，不是我们的梦。
玉儿的父亲很认真地给我医治，只是大半年过去了，依然没有起色。大家都有些泄气。表哥一直在忙，在官场上他做得很好。玉儿有了身孕，我除了治疗哑疾以外，也为玉儿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给孩子做些衣物啊什么的，算是不吃白饭。
只是近来，表哥似乎遇到很棘手的问题，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
和玉儿提及此事，玉儿笑着说：“不要担心他，他就是个呆子。”抚摸着大肚子，玉儿一脸的甜蜜。“记得当年啊，相公的盘缠被盗，他哪肯沿街乞讨，最后饿昏在路边。正当我爹爹应症回来，遇见了昏倒在路旁的相公。把相公带回家来医治、调养。”拿起茶水，轻抿一口继续说。
“爹爹见相公，博学多识，为人又谦厚诚实。最重要的是啊，相公和爹爹的好友欧阳大人十分神似，就更喜欢相公了。”玉儿粉面微红，看着我说，“爹爹要把我许配给他，可是他竟然一口回绝。爹爹就问他原因，他说什么也不说。蓉儿，我猜你很想知道后来为什么他有取了我吧。”
“后来，相公发现爹爹在家里设有欧阳大人的灵位，经常拜祭。爹爹大惊，知相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索性将事情告诉了相公。说是什么当年欧阳大人全家惨遭灭门，爹爹悄悄地安葬了……再后来，就张罗起婚事来了，不久相公殿试高中状元。后来的你都知道了。”
我急忙打手语问太医大人可曾知道我怎么会哑的。
玉儿摇着头说：“相公他说他知道你不是生来就聋哑的，至于为什么会聋，他并不知情。”幸好表哥并未说出真相。这么多年来，娘在外人面前一直称表哥就是我的亲哥哥米珏，就连进京赶考用的都是哥哥的名字。虽然在太医一家人前说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表哥还是有所保留。我想那么当时的情景，表哥断然也是隐瞒过去的。

晚饭过后，表哥叫我去他书房。
我端着茶，敲书房的门。
半晌，门开了。表哥示意我进去，我比划着问表哥最近怎么了，表哥说：“蓉儿，我查出来当年是谁灭我全家了。”
茶托坠地，茶水撒了我一身。“蓉儿，你没事儿吧？”我眼里噙着泪，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就是当朝的宰相何启章。当年我父亲要揭发他贪赃枉法的勾当，这厮害怕事情暴露。断送性命，竟然就派人来灭了我全家。”表哥一顿，接着说，“当年我在爹爹的手里发现了一块黑布，上面有个“同”字，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我知道了，那是何老贼的地下组织的标志。”
我比划着问你确定吗？表哥恨坚定地点点头。
“蓉儿，我知道你会相信我的。我一直很谨慎的在暗中查，你知道的，宰相的势力那么大，没有十足的证据，我是不会说的。表哥很认真地表情，“蓉儿，我一定要参他一本，以告慰亲人的冤灵。但是何启章的势力之大，加上皇帝昏庸，恐怕此去凶多吉少。我想了又想，蓉儿，我需要你也去为我作证，胜算又会大一些。蓉儿，你……？”

1３年前的中秋，身为永嘉知县的爹带着娘、我和哥哥来京城拜访舅舅全家。那时，舅舅什么朝廷二品大官。
那天晚上，月圆风轻。
大家在院子里面赏月、聊天。我和哥哥，还有表哥在一旁嬉戏打闹。舅舅问哥哥：“珏儿，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呀？”哥哥说：“想舅舅一样，做一个大官。”大家都笑起来了。
舅舅又问：“蓉儿，你呢？”我仰着头说：“我要嫁给表哥，给表哥做好多好吃的点心，就像妈妈对爸爸一样。”大家更是笑得厉害了。
这时爹问到：“欧阳月，你呢？”表哥说：“我要永远呆在爸爸妈妈的身边，当然还带着蓉儿……”
突然翻墙进来数十位蒙面人，见人就杀。家丁，下人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舅舅对爹、娘说：“看来今天是我的死期了，你们快点带着孩子到后院的窖里躲起来。月儿就交给你们了。”
情急之下，爹拉着我们往后院走去。表哥哭着不肯走，娘捂着表哥的嘴，拖着他走。我牵着哥哥的手，跟在妈妈的后面。
突然，听到了舅父、舅母的惨叫声。
“他还有个儿子，一定不要留下活口。大家仔细搜！”
爹停住了脚步，拉着哥哥说：“孩子，为父对不起你。”拉着哥哥跑向前院，我尾随而去，在门缝来里面我看到爹便拉着哥哥跑边说：“少爷，别怕，我带你冲出去。”然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