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断羽
已经不记得我的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了,好象很久很久以前吧。但是我仍然记得,杀死我父母的凶手,就是我的五个师父。在我的印象里,我并没有恨过师父们。师父们待我很好,虽带着些利用的想法,却足以让我觉得有个留
已经不记得我的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了,好象很久很久以前吧。但是我仍然记得,杀死我父母的凶手,就是我的五个师父。在我的印象里,我并没有恨过师父们。师父们待我很好,虽带着些利用的想法,却足以让我觉得有个留恋的地方。
暗器、长剑、匕首、刀、长鞭,这是我五个师父的绝学。他们毫无保留的传给了我,只为了我替他们去杀人。手腕的姿势,注意力的培养,挥舞长剑的技巧,匕首刺入的角度,身体的灵活度,握刀的用力点,防守的要领。我学会了他们教我的一切,那些我都记的清清楚楚,一共是五百六十三项。
我并不是一个会记恨的人,因为我常常要么让我的手下多一具尸体,要么不去在意。师父们喜欢我,他们说我是一个冷血的人,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而事实也证明了如此。
记得那是我十七岁的时候,师父派我去灭了方府所有的人,并把方家少爷带回来。那一夜,我血洗了方府,上下一共两百多人。我站在那成堆的尸体中间,看着一个少年抱着一名老者痛哭。那老者已经死了,是被我用匕首刺入上额,鲜血流满了他的脸,看起来如此的狰狞。而反看少年,一身白色长衫,那清秀的脸颊上布满了泪水,那双眼眸清澈明亮。
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他。我从不随意杀人,然而他却是让我看见第一眼就想杀的人。皱了皱眉,我还是伸手打晕了他。
从那以后,他与我之间的角色就不仅仅是敌人,而是师徒。
师父命我收为徒。因为他与我完全相反,我不会报仇,而纯洁如他,一定会为了父亲而找我报仇。师父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练武的奇材。
在师父下命令的那天,我执碳在房间的角落里画了第二百三十一道痕,那是我为师父们每做一件事的标志。其实师父们很了解我,他们说我冷血,却又如何能在他们身边心甘情愿的为他们杀人。
我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那孩子格外乖巧,并没有反抗。他的顺从几乎差点骗了我,如果不是看见他眼中那强烈的愤恨,我会以为他和我一样。
我喜欢躺在树上看那孩子不停的挥舞着鞭子,手中拿几颗石子,在他做错的时候轻轻飞去。看见他捂着伤口复杂的看着我,不知为何,一种愉悦的感情漫布在心头。
我带他去见师父,陪他做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甚至时常忘却了房间内那一个角落的存在。他一直无法下手杀人,所以每次任务必须我的陪同。这个孩子一直都还未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在师父的眼里,只有有利用价值的人才能活下去,而他却一直在抛弃自己的价值。
记得曾经有一次,我叫他尝试着杀人。他举起刀,对着地上颤抖的人,却迟迟下不了手。他的手在颤抖,一个害怕杀人的人如何做的了杀手……他扑进我的怀抱,我张开手,顺势将手中的匕首激射而出,掠过他的腿边,直插入地上想反击的那人的喉咙。第一次拥抱他,深深的感觉到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本该拥有一个不带污点的青年时代,却被我带到了这种环境中。感受怀中的人渐渐平静,终于明白为何我会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杀了他。一个杀手,又怎能允许自己有一个弱点。
第五百六十道黑色痕迹。我看着那角落上一片黑色的碳墨,嘴角微微上扬,是时候该自由了。
我带着他去买衣服,那天街上的人特别多,从来没在外露面的他恢复了孩童的神情,眼中充满了好奇。我选了一件白色的长衫给他,在我的印象中,最深的就是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那精致的五官与白色无瑕的长衫,让我感觉他并不该在这个血的世界存在。
我第一次看他穿那件白色长衫的时候,也是最后一次。
我发现师父已经在偷偷召见他了,虽然这是我的意料之内,却再心里有忍不住的失落。
那次,在我完成任务回师门的时候,发现师父们都死与房中。我冷笑,翻开大师父的身体,下面两个血字触目惊心:报仇。
我漫步般的走向那颗常常俯视着一个人儿练功的树下,每一步都让我感觉到窒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看见了他,他穿着那身雪白色的长衫,在对我笑,笑的如花那般的灿烂。我也微笑的走进他。杀意在一步的落点开始弥漫,刀与刀的交汇不断的发出悦耳的声音。他是个学武的奇材,我曾经说过。原来他并不是不杀人,而是只为了杀我的五个师父。师父的死,无疑的表示了他的武功已经突破了我的预料。我手中的匕首被他的反击所震出手掌,直直插入地上。当他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的时候,那笑容却在刹那间静止了。
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看见他的眼里流露着太多的恐惧,又夹杂这一些不甘与悲伤。他手中的武器掉落在我的脚边,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仿佛急切着表达什么,他张开口大声的喘着气。血液充满了他的口中,溢了出来。那件白色的长衫被血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你……知道么……我爱……
再也说不出最后一个字,他的双唇就这么微张着,那双原本明亮清澈的双眸渐渐变的浑浊,就这么一直看着我,不肯闭上。
我开口,用自己都想象不出的声音对着那已经停止心跳的人儿自语:告诉你个秘密,师父教过我多少,我就会替他做多少事。而这件……却刚好是最后一件。
我抽出手,拥抱着那个逐渐冰冷的身体,感受着内心的挣扎。不想放开手,我用力的拥抱,想将他纳入身体。尽管我知道,他再也不可能睁开眼,尽管我知道,他最后的挣扎只是在等我的回应,尽管我知道,师傅给他的命令是杀了我,尽管我知道……那血液流到最后,再也流不出的时候,他的脸几乎白的透明。
第一吻上他的唇,冰凉刺骨。
其实……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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