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曼陀罗之殇
一天漆如墨,轻风微转,寂夜寞然。伸手触天,不过一片虚无缥缈,感受到的,也只是指尖那一丝微凉,什么都没有。褪去皇袍,只着单衣,任凭冰凉入心的寂寞侵入衣襟。“皇子,明天还要进行登基大典,夜深,早归吧。”“
一天漆如墨,轻风微转,寂夜寞然。
伸手触天,不过一片虚无缥缈,感受到的,也只是指尖那一丝微凉,什么都没有。
褪去皇袍,只着单衣,任凭冰凉入心的寂寞侵入衣襟。
“皇子,明天还要进行登基大典,夜深,早归吧。”
“无妨,你先回去吧,今夜,就让我一人静静吧。”
“是,皇子。”
皇子,呵,嘴角轻扬,双眼默然望天,看到的,仍只是那一片虚无缥缈。
黄琉璃,朱柱玉壁,玉阶雕栏,完美的笼,囚龙囚凤又未尝不可,何况我只是一个人,纵然冠上皇子之名,我仍然只是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连逃离都做不到的一个人。
白日风光,万人之上,能见到的,只是自甘卑微的弯腰俯身,耳畔也只会是阿谀的皇子之称。可是,又有谁知,至夜,这凌云台上,那孤寂的身影属于谁,谁明白,锦衣玉食的皇子怎会如此寂寞,却无人,无人敢上前终止这寂寞。
只因我是皇子,万人之上的皇子。
明日,皇子变成皇,于我,除却那十四年前的承诺,又有何益?
就这样望着天,望着天,满眼深邃,满眼荒凉。
二
寂寞依旧,欲夜夜笙歌,却怎排空不了满心的苦闷。又欲畅饮一宿,又恐醉过醒来寂寞更甚。也唯有凌云台上抚琴对月,诉苦于那一片虚无,
而曲子,只会有一首,只属于两个人的一首《忆曼》。
“皇,奴婢可否问一句?”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首,那容貌似曾相识,真像啊,会是你么?我无言许久,点头应允。
“陛下为何夜夜于此望天?”
我未答,若不是你那一句承诺,这里,我怕早已逃离,只是去往的地方,正是眼前这一片虚无,苦闷叹气,只答一句,会弹琴么,弹一曲吧。
宫女上前,我递过琴,宫女俯身接琴,我手滞,今夜无须如此。宫女应了一声,接过琴,丹蔻触弦,轻弹,一曲伊始,我知道,等待了十四年的承诺,终于来了。望天,就这样望天,慢慢凝实的思绪,扰乱,一切。琴曲袅袅,直至被风吹散,那一断回忆再次侵袭,我笑了,勉强的笑了。
莜笙,是你么,莜笙。
就是这两个字,莜笙,为了这两个字,十四年的寂寞,我甘愿。
为什么不说话,终于完成你的诺言,这一天,我等了十四年啊。
莜笙,为什么不说话啊,难道,你忘记了吗,还是,我认错了,怎么会,怎么会,这首曲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会啊。
许久,我没有说话,再没有说话。
滴答,滴答,在寂静的夜,分外清晰,泪水敲击琴弦,破碎。莜笙抬起头,那丹凤不知何时,已溢出两行泪。
莜笙,别哭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对啊对啊……十四年为什么不来找我。
莜笙,对不起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啊,都,都回不去了。
莜笙,别啊,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啊,我,终于当上皇了,你的诺言也要实现啊。
我以为,十四年,你已经把我忘了。
怎么会……
夜漆如墨,风清旋,很静,很静,等着一天,太久了,等到寒暑都轮回多少次,不过,还好,我终于等到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终于。
莜笙。
三
二十六年的寂寞,如若不是十四年前的那一次出逃,怕是一生都要寂寞过了。怎会忘记,十四年前那一次的初遇。
皇城之外,我一人,尽思一切,终混出那雕栏玉砌的囚笼。可无奈,出城外,我却不知该去往何方,只是蹒跚脚步,四处闲荡。
蓦然间,一片妖娆的黑色,映入眼帘,那一抹神秘的黑色,我怎会不知道,这,黑色的曼陀罗,传说中被诅咒的花,谁会想到,一个皇子,偏偏偏爱着这抹黑色的诡异呢?
克制不住喜爱,俯身拈指,摘下一朵,细观,黑色花瓣轻轻颤动,高贵典雅,花香清幽。
顷刻间,原本晴朗的天却下起了雨。
雨下,护花而奔,寻地避雨,屋檐下,雨如帘,风抚帘,我叹然,低头观花,幸好花没有损伤。我持花,倚着墙壁蹲下,眼前走来一人,我抬头,那便是莜笙,这,便是第一次相遇。
“快,进屋吧。”蓦然,她的脸变得煞白,“这是……”我笑笑,这黑色的曼陀罗是不祥的花,又怎会不令人害怕呢?我告诉她,没事的。她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带我进了屋子。
并不算大的房子,不过,无所谓了,她递给我一杯酒,香醇而刺鼻的味道在房间里肆略开来,我皱了皱眉说,一定要喝吗。她笑笑,点了点头告诉我这个喝了会暖和一点。我皱着眉,闭上眼喝下去,随即又猛烈地咳嗽,太辣了。
雨在不知觉中就收了眼泪,云被拨开,我起身准备离开,莜笙说,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就在这里住下吧。
我回以一笑,点了点头。
闲来无事,我便写写曲子,教给她,这首曲子就叫《忆曼》只属于我和她的曲子。
每夜,我们爬上屋顶,就这样望着天,静静地望着,偶尔打破宁静。
莜笙,告诉你,我是皇子哦
得了吧,你要是皇子,那我就是皇后。
真的,没骗你。
风念,别开玩笑了,皇子怎么会跑出宫?
皇宫太闷了,我就逃出来了啊。莜笙,等我们长大,嫁给我好不好?
越来越像真的了。好啊,如果你真的当上皇了,那我就做你的皇妃,不,要皇后才行。
我看着她,嘴角轻扬,你说的哦。
那夜,风很轻,夜很静,只有琴声袅袅,这一夜,便成了我心中最妙曼的场景。
如若可以,我宁愿不去做什么皇。
六天后,门外整齐划一的步伐踏着地面,我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这个囚笼我还是要回去的。
“风念,外面怎么这么多官兵?”莜笙从门外走进来。
我知道,当时的我,一定是面无表情的,因为我的声音是那样清冷:“来找我的。”
“你还真当你是皇子啊。”莜笙笑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笑。
我没有说话,走出了门,不久,所有官兵就跑来了。
“皇子,请随我们回宫。”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容属下冒犯了。”
我不再理会他,只是转身,走向莜笙:“这下你信了吧。不要和我回宫,那里,只是一个囚笼,逃不出的囚笼。还有,记住等我当上皇,你就是皇后。”
随后,转身离开。
坐在轿子里,虚了好久的泪水终于绝了堤,我哭了,咸咸的温热湿了双袖,全然不顾四周急乱的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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