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岁月

生命与岁月

褒贤遏恶散文2025-05-23 09:30:24
春节期间,回乡下;听妹妹讲,舅妈病了,现住在长沙市第一医院。她随后还讲了一句:舅舅年前碰到她,告诉她舅妈病得很得重,可能过不了年。我心里一咯咚——自己竟有六年没有去舅舅家了!六年时间,会让过了六十的人
春节期间,回乡下;听妹妹讲,舅妈病了,现住在长沙市第一医院。她随后还讲了一句:舅舅年前碰到她,告诉她舅妈病得很得重,可能过不了年。
我心里一咯咚——自己竟有六年没有去舅舅家了!六年时间,会让过了六十的人蚀成什么样子?我想象不起来,但我清楚自己的脸上不再光滑,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细小的蠕蚕。
我从乡下回长沙,把行礼放下,从南湖路直奔大古道巷舅舅家。门锁着,问楼上一位老阿婆,她说是住在一医院,具体什么病室不知道。我只好又走路去一医院。
我根本不知道舅妈住在一医院哪个病室,打过两次电话询问妹妹,她告诉我,她不知道,没有去过。接着又打弟弟的电话,问他是否知道,他告诉我也不知道,他在电话里说:可能立山知道。我没有立山的手机号,叫他告诉我。他回答我,等下他发短信过来。我站在医院大门口等他的短信。时间在我的等候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没有来短信。我再打他电话,他竟说,以为我不要立山的电话号了,他随后出乎意料地说,他手机里没有立山的号子了。
看一位重病的亲人,在我匆忙的看望中,此刻有些茫然。时间到了中午,我向医院大厅里询问处,询问一位年轻的男子:请问肿瘤病室在几楼?他回答往后面走,到住院部。
 我又茫然了。这时,我看到医院大厅右侧电梯上上下下一些探视的男男女女,我不加思索地进了电梯,也就冒冒失失地一直上到第十三楼。幸好这里也是病室。我找到护士办公室一打听,一位护士手指着十五病室,说蒋宗英在十五病室。
这个病室里住着三位病人,舅妈住在靠厕所的病床上。舅妈睡觉了,我轻坐在她病床边的木凳上,看着闭着双眼,膏脂的脸色泛着微黄的脸睑,虽那么安祥,但让我感到生命真的快到了尽头的一袭窒息。
在我木木的思绪沉沉间,她翻了个身,还末睁开的眼里,可能看一个她不曾看到的影子在她的面前。她还末睁开眼看我时,问:“你是哪个?”这时眼也就睁开了。“舅妈!我是谷伢子呢!”“谷伢子呀,不认得了,你胖了。”“是的,我一百二十二斤了。”
 这时,她全清醒了。她显得兴奋,和我说了很多,说起我的妈妈爸爸;还讲起她老家常德安乡的事情,但话语多在她家祖坟改修的事情上面。讲起她和舅舅怎么认识到结婚的事,讲她读书是当时的族上出资送的。我说舅舅书读得少,在学问上舅舅比不上您;舅妈回答说,舅舅比她强多了,知识面比她宽;还讲她比舅舅大两岁,她和舅舅五十年夫妻没有红过脸吵过架。她随后从枕头下面拿出去年快过年的时候和舅舅一起照的五十年结婚纪念照。
我接过相册,慢慢地看着。一张张照片里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病恹恹的,每照一张时,我想象着她当时所付出的体力有多大,但我同时深切地感受到,作为一位与自己心爱的男人五十年夫妻不离不弃,正如她刚才所说的:结婚五十年,和舅舅从没有红过脸没有吵一次架,一直这样好了五十年,她是幸福的,到人生弥留之际依然幸福着。
我把眼光一直定格在:穿上着洁白婚纱的舅妈,依靠在年事已高身材高大精神尚好的穿着西装的舅舅的胸怀。我想:舅妈的内心里是很幸福的,她很想这样一直躺着,到永远。你看!舅妈虽病恹恹的,但她的精神的另一面扬着满的心愿,让这份心愿贴紧和自己和睦生活了五十年的男人胸怀里;我还仿佛看到她的眼光里的一份被幸福充盈着迷离般的享受,在她生命将尽的时光里漾成每一个春天里的嫩绿……
舅妈去世了!我是从她大女儿的QQ上得知的,没有赶上去给她送行的日子。但在我的脑海里放映着我十六岁时所看到还只有四十多岁的她时随即切换到那天在病室里所见到的她……时光在我的脑海里仿佛是洞穿的邃道,一晃眼三十年了!
我感叹岁月流逝就在你我打盹的一瞬间!生命也就是这么一瞬间!
几十年的人生岁月要珍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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