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阳光中的影子
一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在空旷的田野上我独自一个人的行走着,四周没有一个人,没有鸡、狗、兔、猫什么的。我只是一个人的行走着,天上的日头也走着。它比我走得快,一副急着有事的表情。等我还没有疲惫的时候它
一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在空旷的田野上我独自一个人的行走着,四周没有一个人,没有鸡、狗、兔、猫什么的。我只是一个人的行走着,天上的日头也走着。它比我走得快,一副急着有事的表情。等我还没有疲惫的时候它就要下山了。我急了,伸手抓出了一个绳子,就像孙悟空拔根汗毛变金箍棒的。我挽了一个套,是那种死套,一但套上了就再也逃不脱的那种套。我把绳套抛向了天,绳套飘呀飘呀,向着日头飞去。就在绳套将要套上日头的一瞬间,日头忽然间的没了。那情形极像我壮年的父亲,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
日头没了,绳套失去了追逐的目标,就气急败坏地往下落了下来,朝着我而来。硕大套子直冲我的头颈飞来。我左右的躲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跳呀蹦呀,结果我还是被自己做的套子死死地套住了。绳套好不留情,栓在我的脖子,越来越紧。就在绳套把我窒息的一瞬间,我忽然地大叫了一声,坐了起来。
于是,我决定阳光再次明媚的时候我要去和日头说道说道了。
日头再次来了后,我不知怎么的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也许是我追逐阳光太累了,需要阳光来照照,调养生息。春醒时分,难得有这样惬意的时刻,躺在阳光的海洋中不去想事情,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不过,我还是决定要奢侈一下,起因于四月的日头。
四月的日头先是从心暖起,继而到血管之肌肉,然后在皮肤上轻轻地按摩,极像我家丫头娃娃头时我抱着她在我的胸膛上挠痒痒。不过,丫头现在不给我挠痒痒了,她说她也需要阳光来给她沐浴。
丫头说日头是太阳,说晒日头是沐浴。这和我不同,和我外婆说的不一样。我说,你就是一棵小树苗,当然需要晒日头了,没有被日头晒的树苗长不高的。丫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丝不容觉察的傲气,悻悻地说:是阳光,不是日头;是沐浴,不是晒日头。我哦了一声,说:哪就日头、太阳下洗澡了。丫头一生气,扭头走了,去阳光中沐浴去了。
日头一寸一寸的向我靠近,一如我青春时去跟踪我看上的一个心爱姑娘,悄悄地,无声无息走来。生怕被人知道的样子,把爱意传达。
日头来了后,先是从肌肤暖起,然后一丝一缕顺着肌肉组织攀爬,进入血管后就迅速的向心飙升而去。随着日头的“偷袭”,我的心慢慢地“绿”了,继而我就感触到了满眼的靓影充斥了瞳孔,不能自持。我甚至听到了心鼓的声音,砰砰的,如隔壁古大叔在元宵节那天耍社火鼓锤儿抡在鼓面上似的。那会儿,我不敢吭声,也不敢睁开眼睛,生怕一声不经意的轻咳或者是点滴的贪婪都会吓跑我心爱的姑娘。其实,我觉得日头更像水一样,是温柔体贴的,很懂得人意的。雨从天上落下来后,滋润了饥渴,再从大地肌肤上沟沟岔岔上组成河流、大江,最终汇聚成浩淼无垠的大海。阳光宛如天上的海洋,而我不过是漂泊在海上的一片树叶。
二
“日头是火炉,人是火炉里的柴火。”坐在山墙根下晒太阳的外婆张着满口的假牙笑呵呵地对我说。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婆的对面,和外婆有一扎没一扎的聊着。
“日头就是日头,人是动物,高级动物。”我争辩着说。我觉得外婆老了,老得满口都是假牙,所以她说的话不真,就像她嘴里的假牙一样。外婆看了我一眼,说你挡着我得明儿啦,挪挪!我撤了小板凳,蹲在外婆的面前等待外婆的回应。
日头能晒着外婆的上半身了,山墙上有外婆的半个影子。老半天里,外婆不说一句话,眯着眼睛的仰脸读日头。好一会儿,她手搭凉棚,看看慢慢西移的日头轻声问我:“日头快落了,都后晌了吧?”我说落了就落了呗,今个儿落了明个儿还会再来的。外婆看了我一眼,说明儿都叫你挡着啦,我日头不照我的!我一生气,搬起小板凳走了。
那天下黑的时候,妈妈吩咐我去叫外婆回家吃饭。我撂下手中的书正准备动身去喊外婆,忽然的一个日头就和我打了个照面。我嘿嘿地笑了笑,拿起书继续地看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母亲从厨房出来说,你这娃子咋真不听话呢,叫你去喊你婆没有听见吗?我头也不抬的用手戳戳天儿。母亲疑惑了一下,接着像我外婆一样的手搭凉棚瞅瞅还挂在天边的日头,然后扭身进屋了。长大后从军到部队,行军礼的时候老是像外婆和妈妈看太阳的动作,排长训斥我说你这行军礼就像日本鬼子,看日球哩?我说没有办法,遗传。行军礼我就会看日头,排长你就是日球。
日头终于掩起了脸儿。我踹到了外婆跟前,喊外婆回家吃饭。那会儿外婆正和隔墙的李奶奶唠嗑唠得热乎,她头也不扭一下的说日头还没有落呢,早着哩!我急了,拽着外婆手说日头在哪里,你给我找出来看看?外婆再次手搭凉棚去看,寻觅了好一会儿她才肯放下手。外婆扭头问李奶奶说,你说这日头咋说没就没了呢?嫌咱老呗,不爱见咱了呀!李奶奶唉声叹气地说。过了一会儿,忽然的我就笑了,对外婆说你不就是喜欢太阳吗,我能给你找一堆的太阳。外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不是太阳是日头。李奶奶急忙往我们跟前挪挪板凳说,在哪里?在哪里?我蹲下身,看着外婆脸上的老年斑对李奶奶说我婆脸上的斑就是太阳,一个斑就是一个太阳。总共有十几个太阳呢!李奶奶一听,呵呵笑了。说哪不叫太阳叫日头!我说日头、太阳都一样。
外婆一高兴,拎起小板凳就跟我回家了。
日头一寸寸的跑着,太阳一缕缕的照着。当外婆脸上又多了几个太阳的时候,外婆已经没有力气去到老山墙根下晒太阳了。四月再次来临的时候,外婆来不及和日头打个照面就要走了。我赶回家的时候,外婆已经老得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在那间外婆住的小黑屋,外婆软弱无力地躺在小床上。舅舅和妈妈围在外婆身边,期待着外婆头上能再冒出一个新的日头来。我直呆呆地凝视着外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想再编一个关于日头的故事叫醒外婆,在我张嘴的时候,妈妈摇摇手制止了我。我们默默地坐着,等待着日头下山。忽然,我看见外婆的嘴唇动了一下,像是要说话的样子。我急忙把耳朵对着她的嘴唇。“日……日……头……日头……”,外婆吐着的话像天音,不过我还是听清楚了。我符合着外婆的话,轻轻地说:日头,日头。舅舅急忙跑了出去,一会儿工夫她就从屋外找来一个日光大灯泡,迅速的换下暗淡的玻璃小灯泡。在小屋黑暗了一会儿后,忽然的一千瓦日光灯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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