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无欢

何以无欢

考死散文2025-06-10 06:59:17
冬天小镇上的夜色总是有几分萧条,除了跳广场舞的地方偶尔穿出刺耳的音乐和嘈杂的交谈,四下在无一缕人声,街道上到处都是黑色,除了沉沉如水的月光,只有掩在窗子上和门缝里的灯光淡淡投出,不动声色的勾勒着寂寥的

冬天小镇上的夜色总是有几分萧条,除了跳广场舞的地方偶尔穿出刺耳的音乐和嘈杂的交谈,四下在无一缕人声,街道上到处都是黑色,除了沉沉如水的月光,只有掩在窗子上和门缝里的灯光淡淡投出,不动声色的勾勒着寂寥的轮廓。
站在这小镇最为高层的楼顶上,你可见一片低矮不同规格有异的房子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年岁太深,以致于这样杂乱的姿态它们也可安然接受,不顾旁人的静默如初,只有偶尔传来火车的鸣笛声,隐隐的透露着小镇的闭塞和淳朴。
我没料想我会这样迫不及待的去窥探一个并无任何故事的小镇,照着之前的心境,要么记得江南的小桥流水,烟雨长廊,或者塞北的平沙秋雁,大漠孤烟,哪里会想到,一个曾经拼命逃离的地方,变成了生命里不可弃的追寻。
这一切并无任何不妥,由是,有了一个那样清浅颜色的黄昏,沿着记忆里的小路,去找寻那古老的铁轨。
似是有什么脱了线,又有什么在冥冥中回到了原本的轨迹,我站在一个安全而遥远的地方,细细的比划着每一条轨道,那个小木屋后的轨道就是曾经把我绊跌倒膝盖疼了几个月的地方,那个离着左边的铁轨,原本那里有一颗树,火车来了会在这小镇停下来,于是,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原本住在这的小姨,背靠着树眼看着火车拍的,她那时年少风华眉眼如水让人过目不忘,如今经年已过,小阿姨早早嫁为人妻远居上海,那棵树也早已因着火车改道而不知去向,只有我,带着消了疼痛的膝盖,在那里吹着冷风想着这些旧事。
人总是会有这样或柔软或悲伤的时刻,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间放大,痛苦和哀伤暗潮汹涌,却又,不足致命。
还年轻的吧。是年轻的,太多人这样告诉我,只是在那火车呼啸而过的瞬间,看着那个在木匠铺里,用破损的边角料木头制作一个个的小桌子和小椅子时,她那破旧脏污的衣服配着嘴角满足欢喜的笑意,我不由得就落了泪,是啊,那样曾经一截小木头就可以高兴许久的孩子,是怎么样被时光抛弃了,变得郁郁寡欢呢。
有太多的事死在过去,我们无从知晓,无法改变,我没法回到许多年前对那像个傻子的孩子说,你不要那么努力的活着,因为总有一天,你会预支所有热情,你让那个二十岁的自己怎么办。
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妹妹过来要陪我一起睡,无由得想起那过去的许多日夜,都只有一个孩子,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床上,等着爸爸回来,叔叔回来,大姑回来,姐姐回来,如同失去了家的玩偶,只有简单的服从和听话,然后想着会不会有鬼要不要关灯,然后夜夜落泪,后来习惯了偶尔落泪。
其实有很多事情不提就会随着时光消亡的,就像藏在记忆里的人,时间久了就会魂飞魄散的,只是啊,如果都要忘却,又如何证明我曾活过,在你看见的看不见的此起彼伏里,有爱过痛过悔过忆过,但是从来没有云淡风轻,是花落痕迹了,是人去杳无踪,因为没有谁值得时光大动干戈的退回,重演,覆灭。
这几夜沉在自己的悲欢里,都没有好好看过人间烟火,正是忽而夜色沉,有烟花从西北角穿过夜幕而来,有两种颜色交织着绽放的,也有单色的,偶尔见到大片的红,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郁和绚烂,其实,我也喜欢人间烟火。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看起来很坏,妈妈也说我的眼睛有些迫人,教人觉得不舒服,更是有太多人说第一眼见到我觉得孤傲,冷漠,不会成为朋友,我很难过,因为我喜欢眉眼温和,浅笑淡然的女子。
更让人难过的是,后来我开始明白一句话,相由心生,或许之所以我看起来很坏,是因为一颗冷漠的心吧,眼神传递出的是心绪,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从来不是容貌,而是神韵,而我,恰恰缺少那份淡然沉静,容易偏执固守。
实则是我一直在征战,你说何以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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