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南瓜

远去的南瓜

擅长散文2025-03-23 03:05:32
邻家大婶送来一只赭红的大南瓜,我很高兴,连声称谢。妻子纳闷:南瓜有什么值得稀罕?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在瓜类中,最能充当果腹之食的就是南瓜了,我的童年与这南瓜结有不解之缘呢。那时候,田地还没有承包到各家各
邻家大婶送来一只赭红的大南瓜,我很高兴,连声称谢。妻子纳闷:南瓜有什么值得稀罕?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在瓜类中,最能充当果腹之食的就是南瓜了,我的童年与这南瓜结有不解之缘呢。
那时候,田地还没有承包到各家各户。我家的周围是一大片生长牲畜食料的农田:夏天种南瓜、玉米,冬天长萝卜、菜根。负责看管这些瓜菜杂粮的是我的叔祖父----一位年逾花甲的古怪老头。
那个年代的人们饥饿是常事。我家人口多,兄弟姐妹好几个,母亲又多病,主要靠父亲的劳力挣工分。队里每年分得的口粮总是不够。有时实在无奈,我们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瓜菜萝卜上。
叔祖父是一个非常机警的人。他天天在田头转悠,只要我们一走到田边就被他大声喝住:“站住!想偷瓜吗?”然后操起一根木棒就赶了过来。我们只好灰溜溜地挪回家。
他怕我们晚上行动,就在田头搭了一个棚子。白天巡逻不停,晚上就睡在棚子里。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拿了手电筒出来。不过,他毕竟上了年纪,何况我们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只要我们真心想偷,那就一定有得逞的时候。可是,母亲却不许我们这样。但我那叔祖父还是不放心,他在每只南瓜上都刻上了数字,给它们标上了编号。一旦发现少了一只,便大叫大嚷开了。有时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然而,当他看到我母亲那张诚实善良的脸时,他便什么也不说了。
母亲是一个勤劳的人。她在我家房前屋后栽满了南瓜秧。入秋以后,南瓜就几乎成了我家的主食。有时是南瓜饼,有时是南瓜汤加玉米棒子,有时是南瓜下面条。
后来,日子渐渐好了。南瓜逐渐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栽种的人家不多了,即使偶尔长一点也大多是作为猪子的食料。人是不大吃了,不过,立秋的那天还是少不了的。我每年总要尝尝母亲亲手栽种的南瓜。
去年夏天,母亲离开了我们。我一年没吃到南瓜。本来春上母亲是栽种了几藤南瓜的,但不知为什么,竟然一只南瓜也没结。吃着邻居送来的南瓜,我的眼前恍惚着母亲那瘦弱的忙碌的身影,慢慢地,我的眼泪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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