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如山(一)

父亲如山(一)

揉挪散文2025-04-12 21:24:27
父亲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们。多少年了,我都以为自己是再也不会流泪了,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封冻起来,用冷漠来敏感裹住一层晶莹的冰。多少年了,我都觉得自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是以一种游离的状态
父亲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们。
多少年了,我都以为自己是再也不会流泪了,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封冻起来,用冷漠来敏感裹住一层晶莹的冰。多少年了,我都觉得自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是以一种游离的状态行走在这个世界,看着人情冷漠,看着别人的表情,世人的表演。可是,当父亲以突然就那样离开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痛哭。
不论亲情浓淡,父亲就那样地走了,这辈子,在这个世界,我就那样永远地,永远地,再也看不见父亲的容颜,听不见父亲的声音了。伸手触摸,父亲再也不在我能够感知的红尘里了。在送父亲的遗体去殡仪馆的车上,由抽搐到放声大哭,我是再也无法忍受心里那种难过和痛苦了。父亲,生我养我的父亲,与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就那样突然地离开了,离开了我。
夜色浓浓,殡车穿过城市,拐上山路,向岩里殡仪馆驶去。带走的,还有我的思绪。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猝然。2007年8月16日下午2点17分的样子,在儒岙支局办公室里我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母亲哭泣着说:“秋君,快点,你爹被车撞了,你快点到人民医院来。”其实,那时候救护车还没到,父亲出了车祸后,母亲打完救护车的电话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她还以为我人在新昌。电话里,我无法知道父亲到底是被撞得怎么样了,母亲让我打电话通知我哥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轻微地碰伤,并没有大不了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有条理地收拾好电脑,然后跟办公室的同事招呼一下。当办公室吴师傅说让局里的车把我送一下的时候,我还说没事,我自己坐车下去好了。
从儒岙坐车下来,在村子里,我停了下来,把电脑包放到家里,又拿了一张存折,才重新等车,去人民医院。那时候,母亲已经把父亲送到了人民医院。村子里马路边围了很多人,我想问一下,父亲到底被撞得怎么样,可是,无从知晓,因为没有人肯告诉我。
父亲是2点48分左右送进人民医院的,而我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3点零了。母亲由章氏家族里的一个堂兄陪着,父亲就那样躺在急救室里,进行外伤处理。很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初步诊断,父亲腹腔、胸腔、大脑都有出血,这还不包括左侧肋骨、手臂等部位的骨折和擦伤。亲戚陆续赶来了,三娘、二叔、丈公和小姑婆,可是大嫂从宁波出发、大哥从余姚出发,都不是一两个小时内能够赶到的。我找了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主任,请他帮忙安排一下最好的医生抢救和手术。在签了一系列的字后,父亲终于推进了手术室。那时候,已经是4点多了。
等候在手术室外,嫂子终于在手术结束前赶到了。每一次手术室的门打开,我都觉得恐惧,我很想把母亲从手术室门口支开,可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我甚至希望,手术能够永远地进行下去,那样的话,至少还有希望。我甚至找医生,让医生就算父亲不能够从手术台上下来,也不要马上出来通知我们,至少,至少,我想,要等我大哥赶到。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腹腔的血已经止住了,可以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了。以为有了一线希望的我们,最后等到的,依然是噩耗。手术很顺利,只不过是顺利地摘除了脾脏,止住了腹腔的血,而对于胸腔出血,只是从胸腔搞了一根管子引血流出来,对于脑出血,没有进行处理。当然,我能够理解医生的话,我也相信,假如一次性做那么大的手术的话,父亲肯定无法从手术室里下来的了。至少,从某种意义上,大哥在父亲心脏停止跳动前,赶到了医院。
傍晚,当母亲由嫂子陪着去吃晚饭的时候,我与大哥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可是,她们刚吃了几口饭,医生就出来说心跳已经渐渐衰弱了,让我们做好准备。2007年8月16日晚上7点50分,农历七月初四。父亲最终还是离我们而去了,没有再醒来看我们一言,没有留下一句话,一个字。
母亲说,父亲没了,就像杀鸡一样,连脚弹一下都没弹,就那样去了。


生命犹如一个转身。
眼前的父亲还在大哥归屋的酒席上喝高了,高声说着以往的种种,从父亲的声音里,就能够听出父亲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在九间廊,这个只有50多户人家约莫200人口的小山村里,父亲的两个儿子都是读完了大学,有着不错的工作,尤其是大哥他还自己买了房子。三十而立,才三十虚岁的大哥不但有着过十万的年薪,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应该说,已经是城市里的高收入一员了。大哥是父母的骄傲。父亲有高兴的理由。
在大哥归屋的酒席上,父亲还带了村里雪忠叔的儿子,为的就是让雪忠叔的儿子看看大哥的现状,让他知道读过书的人与没读过书的人是不一样的。父亲当然也没有忘记,当年他在听大哥的班主任说大哥高考无望,考不上线之后,他就去知新中学把大哥的被铺挑了回家。父亲在酒席上,直面着当年他自己的错误,自己的不是,听着长辈的训斥,可是依然兴致很高,母亲在父亲的身边,让父亲不要说了,可是喝高了的父亲,却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依然是那样地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喝高了的父亲,头发依然自然地卷曲着,原本就红光满面的他在喝了酒以后,脸色是更加的通红。父亲穿着一件衬衫,很随意也很便宜的那种,我已经记不得父亲当日穿的是什么颜色什么花纹的衬衫了,但是,我知道,那肯定是父亲自认为最干净最穿得出门的衬衫。只是,我知道,父亲的衬衫,几乎每一件都是母亲从廉价的物资交流大会上买的,价格不会超过25块。注意了上半身的父亲,肯定不会去注意自己的裤子上有没有泥巴,甚至不会去注意他裤子的拉练有没有拉上。母亲在大哥这边帮忙看着新房子的装修,父亲一个人在村里打着工,从来不会去注意这些细节,尤其是腰围粗壮的父亲,经常嫌裤子不够大,裤子纽扣扣起来太麻烦,而直接用皮带一紧,就那样穿了。而父亲自己一个人洗衣服,也从来没有把裤子上的泥巴洗干净过,尤其是父亲是在水库工地上,做着打遂洞的活儿。
在大酒店里,父亲就是一农民,可是,没有人嘲笑他,也没有人嫌弃父亲。包厢里的亲戚也好,朋友也好,所有的人,都知道父亲是农民,更知道,是培养出了两个大学生的农民。尽管,在两个大学生的培养,父亲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父亲音容依稀,父亲阔论犹在耳,闭上眼睛,父亲又在面前,然而,一睁眼,却只有白晃晃地电脑屏幕。生命,原来真的是那么地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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