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人的故乡情结
从文化哲学层面来看,故乡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他在某一时段内生命注入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都留有他生命存在的“痕迹”,不管这种“痕迹”是美的,或不美的,它都会让你产生一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并不
从文化哲学层面来看,故乡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他在某一时段内生命注入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都留有他生命存在的“痕迹”,不管这种“痕迹”是美的,或不美的,它都会让你产生一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并不是对这一地方的某人某事,或某些景物的性质或内容的喜爱,而是对他自己曾经有过的生命存在的体验和感悟,进而启发了他对于往事的回忆。这种亲切感可以是愉悦的,也可以是悲伤的,但都是一种文化层面上的心灵沟通。唐代大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二首,写于天宝三年,这一年他86岁,辞去官职,告老还乡。此时距他离开家乡已经50多个年头了,但家乡的一草一木都留有他的情感存在,尽管世事沧桑,物是人非,然而当他看到“门前镜湖水”时,触景生情,勾起了他对故乡的回忆和眷恋,故而发出了“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的慨叹,这慨叹无疑是“此时”与“彼时”的灵犀一点,是穿越历史隧道的情感沟通。中国人的恋家心理也来自家庭财产的诱惑。前已述及,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以农立国的封建制国家,土地是一个家庭的主要财产,所谓“子承父业”在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家庭里,也主要是对土地的继承。在中国封建家庭中,长期以来实行的是平均继承制,即儿子们共同平均分配父辈产业。于是,儿子们就可以“坐享其成”,而不必迫于生计而离开家乡,这就养成了中国人宁肯穷守陋巷也不愿意远走他乡的自我封闭意识。
中国人的恋家心理还表现在感恩意识上。在人有生命意识之初,人类对来自大自然的种种“赐予”,诸如树上的果实,水中的鱼虾,以及野兽的皮毛等等,因其能满足人的某一方面的需求而感到愉悦。随着人的活动能力的发展,当人类能够主动以自己的力量向大自然“索取”某些东西的时候,在索取成功之余,人就会有一种感恩意识出现。在某种意义上说,自然崇拜、祖先崇拜,英雄崇拜,也应该包含有感恩意识在内。俗话说:“拜天、拜地、拜祖宗”。这个“拜”既是祈求,也是感谢。早在2500多年前的《诗经》时代,我国先民们就已有了感恩意识,如《木瓜》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种“投桃报李”的意识,表现在人伦关系上,就是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报答。所谓“为善无不报,而迟速有时,此理之常也。”唐人诗曰:“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说明在我国重伦理精神的传统文化氛围中,感恩意识经过“孝”的包装成为华夏民族特有的思维定式。已故彭德怀元帅在他临终前曾留下遗言:“我死以后,把我的骨灰送到家乡,不要和人家说,不要打扰人家,你们把它埋了,上头种一棵苹果树,让我最后报答家乡的土地,报答父老乡亲。”可见中国人的乡关之思无疑也包含有感恩意识的成分。
在中国人的思维模式中,循环思维是一个典型的特点。循环是一种时间意识,它认为时间处于一个圆环式的流程之中,无头也无尾,或者说始点即终点,终点即始点。循环往复,生生不已。在哲学上,中国人惯用的阴阳五行思想就是循环往复,消长平衡,生克制化的圆型思维线路。在美学中,中国人还存在一种求圆心理。“圆”是一种完美完善的境界,它包括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高度和谐,也包括一个共同体中诸因素之间的相互依存,相互亲和。如四季轮回,五行生克,物极必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等等,都是圆型的思维模式。在人伦情绪上,中国人的乡土情结非常强,恶离别而乐团圆,除夕夜的团圆饭,正月十五的元宵,中秋节的明月和月饼……这一切无不凝聚着中国人企求团圆的人伦情绪。所以古代中国人很讲究荣归故里,落叶归根,即使穷困潦倒,客死他乡,也要把灵柩运回故乡,埋在祖先身边,这才算寿终正寝,完成了一个人从生到死的循环。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在临终前曾写下一首《望大陆》的诗歌,以表达他深切怀念故乡,盼望祖国早日统一的高尚情怀。其诗曰:“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远不忘。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这首诗可谓苍凉悲壮,大气磅礴,读之令人荡气回肠。他把乡关之思和热爱祖国的崇高精神,结合得如此完美,唱出了时代的最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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