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年,那棵开花的树
就让时光定格在你我相遇的瞬间,彼时,你是十四岁的少年,而我,十三岁。你用一秒的时间,不经意间打我的课桌前经过。再用一秒的时间,径直叩开某人的心扉。轻狂而多情的春风啊,那般风情万种地吹。柳絮杨花,追逐着
就让时光定格在你我相遇的瞬间,彼时,你是十四岁的少年,而我,十三岁。你用一秒的时间,不经意间打我的课桌前经过。再用一秒的时间,径直叩开某人的心扉。轻狂而多情的春风啊,那般风情万种地吹。柳絮杨花,追逐着碰撞着,攒成球抱成团,在触到你的指尖时,又迅速散开,飘飘曳曳在空气里,清淡如少女的心事,影影绰绰的,怎么也看不真。
知道了你叫苏陈行。我猜,你的爸爸姓苏,你的妈妈姓陈,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名字。你是从五班转到我们班上的,听她们说,五班的班主任不肯要你了。那么,你应该是一个坏孩子了,因为,只有坏孩子才不讨老师的喜欢。可你,怎么看,都不像很坏的样子啊!
那时的你,常穿一件浅黑色的外套,里面是豆绿色的毛衣,你的皮肤是顶白的,眼睛很大,睫毛好长,头发也是极柔软的样子。偶尔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大大的兔子牙和两个浅浅的笑涡。我经常会在作业本的背面胡乱画漫画,我画王子的时候,总是偷偷参照你好看的模样。
很快,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班里几乎每个人都和你说过话,除了我。和你略微靠近一点,我的心就会跳的好快,快得我都能听到“砰砰”的响声,这是多么羞耻的一件事啊,所以,见到你,我就只能逃,逃到可以看见你却不被你觉察到的地方。你和班里的一个漂亮女孩子很要好,原来,你家和她家是邻居,你和她在襁褓时就认识了。她会在教室里大声喊你的名字;她会无所顾忌的去拉扯你的头发;她会理直气壮的和你同吃一个棒冰。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她,不是嫉妒她和你有多要好,而是嫉妒你们相识那么早。
很多年后,我听到陈奕迅那首《时光倒流二十年》,是林夕作的词:遗憾我当时年纪/不可亲手拥抱你欣赏/童年便相识/余下日子多闪几倍光/谁让我倒流时光一起亲身跟你去分享/多么妒忌你昨日同过的窗/早些看着你美丽模样/对你天真的赞赏/从头细看/你六岁当天/已是我偶像。这不正是我当初的感觉吗?原来喜欢一个人,能看到他一丁点一丁点长成现在的样子,也是一种不可复制的幸福。如果,真有哆啦A梦里能回到过去的神奇时光机器,那该多么好,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在我遇到你之前的模样。
当初的你,一举一动莫不深深印刻在我的心里。虽然没有勇气和你说一句话,但我还是试图拉近与你的距离。我会慷慨的把足球画报借给你那讨厌的同桌,因为,喜欢足球的你一定会看到;我会推脱自己家近把雨伞借给你邻家的女孩,这样你就不会淋雨回家了;我会在你被老师抽到默写生词时,绞尽脑汁给你提示。对你的好,是想也不想的。对你的好,总是怕你知道。可是年少的爱恋总是稚拙的,费劲心力去掩饰,却总是欲盖弥彰。不知道是你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了装作不知道?
永远忘不了那天,我下楼去办公室拿作业,你恰好上楼来。狭窄的楼梯道上,再没有别人。不小心四目相对,我的脸一下就涨红了,低下头没命的朝楼下跑去。我不知道,当时的你会怎么想。只是回教室时,我托着厚厚的一摞作文本,不知以何种表情进教室。正踌躇间,耳边要命地响起了我最不愿意听到又最愿意听到的你的声音:“怎么不进去呢?”我一下如受惊的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你从我手中拿过了作文本,说:“我帮你去发吧。”你捧着作业进教室去了,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我。
后来,老师每每让你去黑板上抄题或者作业,你都会站起来说自己的粉笔字很丑然后推荐我去。我的粉笔字是写的不错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被你推荐上去,字就写的出奇地扭曲。还不时拐上去或者斜下来。这让我很是惭愧,我想,你的心里一定是在笑我吧。再后来,老师让你干什么,你都会假传圣旨把我捎带上。我们的交往渐渐多了。我发现,你的成绩不是一般的好,现在的班主任也很欣赏你。可你为何在五班呆不下去呢?我好奇地问你。你告诉我说你顶讨厌兼给你代英语课的班主任,处处和他作对,几乎把他气得半死。他斗不过你,挺没风度的把你驱逐出班了。我“咯咯”地笑了,原来你还有这么顽劣的一面,以前都没发现。你习惯性地用手摸了摸头发,我突然发现,你脸红了。
如果,时光没有边界;如果,我们可以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向你吐露少女的心曲,告诉你,过往的许多日子里,我是怎样喜欢你。说不定,更好的结局是,你在我之前向我表白说你喜欢我,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我深深地相信。
怎奈何,初三的开学分班,我们又一次的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你在三班,我在五班,虽然教室相隔很近,但对有些人来讲,那便是咫尺天涯。那个年代,那个年纪,即使思念你,也不敢理直气壮的去找你。你也是害羞的男孩子,即使偶尔来我们教室,也只是对我微笑一下,不能再有更多的言语。
再后来,快要中考了,我也只能暂藏心事。除了早上做课间操,用眼睛的余光去找你的身影外,再在路上遇见你,我都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匆匆走过。即使有一次,你喊了我的名字,我还是,头都没回的走远了。再后来,我们就成了陌生人,虽然我的日记本里,每天都少不了你的名字。
上了高中以后,偶尔可以听到你的消息,但我们再也没有交集。直到最近,才知道你在成都的某所大学。
如今,我的身边已经有了我爱的且爱我的男孩子。他会为我在雨中撑伞,会给我的长发别上可爱的发卡,会捏着我胖胖的小脸说真像猪头。你呢,你是否也遇到了值得你珍惜也珍惜你的人,给她无限的宠溺和包容?。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在十三岁的那个春天遇到你,在我的生命绽放如一树野蔷薇时遇见你,虽然,我只是长在你生命的路旁,虽然,你于这树花,只是一个过客,可我仍然感激。
感激你,至少看见了我当初的美丽。感激你,让我曾经甜蜜的流着泪。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把那句喜欢说出去。花儿也许会凋落,可是,有些人,走进你的心扉,就不曾出来过。事到如今,只能俗气地希望你过得幸福,最好比我还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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