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情殇

表哥的情殇

滋扰散文2025-04-01 08:42:59
表哥是他们乡中学的教师,他们学校在我们那一片颇有些名气,我上初中的时就转到了那里,并借住在表哥家。我初三的下半学期,因为中招学籍问题我转回了我们乡中学。表哥出事的前前后后,多是听大嫂后来讲的。恢复高考
表哥是他们乡中学的教师,他们学校在我们那一片颇有些名气,我上初中的时就转到了那里,并借住在表哥家。我初三的下半学期,因为中招学籍问题我转回了我们乡中学。表哥出事的前前后后,多是听大嫂后来讲的。
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表哥读高中二年级,面临高考。那时考入高中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学的门槛。表哥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功课很棒,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他设计的物理、化学实验教具多次在县里获奖,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自然很吸引女生们的目光。果不其然,一场懵懵懂懂的校园爱情上演了,而且以悲剧性的结局谢幕。那时早恋在校园是绝对的异类,一旦暴露退学是唯一的结果。离高考还有四个月,他们的恋情在学习气氛很浓厚的校园激起了千尺巨浪,虽然学校很为他惋惜,最终还是祭出了开除的杀手锏。
经历一段极度的煎熬和消沉之后,几经周折,表哥被安排到乡中学当上了物理教师。一年后和女友简单的办理了婚事。和农村很多夫妻一样,婚后的日子平淡无奇。他教学,表嫂做农活持家务。一年后大女儿出生,以表哥的意思,有一个女儿就行了。可一心想要儿子的表嫂却坚持再生。我到他家读书的时候,他们的二女儿刚刚出生。那时我就发现,两个女儿似乎没给表哥带来太多的喜悦,他对表嫂也没大嫂说的那样好。表哥教学能力很强,深受学校领导的器重,再加上他性格开朗随和,学生们也都很喜欢他。可一回到家里,全没了在学校时的激情澎湃,话也很少,眉宇间总是锁着一泓淡淡的抑郁和忧伤。我很想了解表哥高中时的那段非常岁月,又不敢轻易去问。我知道,那些日子在表哥的心中留下的暗影可能用一生的阳光也未必能驱散开来,那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不回老家的周末,我会和同班的表哥的两个侄子与表哥一起到十几公里外的山上砍柴火。我们在一块很开心,表哥会给我们讲一些他在书中看到的精彩的小说情节,讲些去县城听到的新鲜事。偶尔,表嫂也会跟着一块去,这个的时候,表哥就像变了一个人,埋头干活很少说话,看我们高兴的说笑,他偶尔也会附和几句。有时听到表嫂插话,他要么沉默,要么就说回句“你懂啥啊”之类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表嫂则会陪着笑脸,娇嗔道:“就你懂!”
在表哥家上学的两年半里,类似的这样事情我目睹了很多,我隐隐觉得表哥对表嫂不仅不像大嫂说的那样好,甚至还有些厌恶。我断定他对表嫂的感情可能早在结婚之前就已经很淡了,之所以结了婚,或许是当时破罐子破摔的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我的预感。初三的下半学期,因为学籍问题,我转回了我们乡中就读,为中招考试做准备。毕业班的功课很紧,几乎没有星期天。临中招前的周日,我回到家里带带东西,惊讶的发现带毕业班的表哥竟然在我们家,而且还带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原来,教初三物理并任班主任的表哥在下学期和班上的学习委员搞起了“师生恋”,并且很快被表嫂发现。生性泼辣的表嫂闹到了学校。这么一折腾,平常就很要面子的表哥自然无法再在学校呆下去了,索性带着那个女孩私奔了。为了不被家里人找到,他们打起了游击战,在一个亲戚家住几天就马上换地方。可能觉得大嫂不会支持表哥的这场“乱爱”,会及时向娘家通报情况吧,表嫂在来“扫荡”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来过。我们家是表哥爱情的大逃亡的第三站。
暮春的夜晚,风轻月冷。我和表哥在村头坐了很久,也聊了很多。断断续续的聊天里,平常几乎不抽烟的表哥一直烟不离手,好几次哽咽。他说从因早恋被逐出校门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输掉了人生,而且可能再也没机会翻本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对于这样一个结局,本来也没谁对谁错。他虽然心灰意冷,并没有过多的责备表嫂。在经过一段近乎蜕变的痛苦之后,他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希望能用恩爱和谐的婚姻生活来弥补失去的一切。可是,婚后的生活远不如他想象的那样。表哥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他崇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婚姻生活。表嫂在娘家是唯一的女孩,从小娇生惯养,性格泼辣甚至有些霸道。从高中才女到普通农妇的较色转换中,心灵也遭受到极大的重创,婚后的表嫂全没有了恋爱时小鸟依人般的可爱,几乎从小绵羊变成了母老虎,对父母也不太孝顺。表哥幻想的夫唱妇的婚姻梦想在日渐增多的磕磕碰碰、吵吵闹闹中,一点一点的破灭了。由失望到绝望,最后铤而走险……
表哥一句一叹,我心里也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表哥。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婚姻如鞋子,舒服不舒服只有穿鞋的人知道。如果说表哥出走前的遭遇还值得同情的话,那这段“师生恋”就是逃避,逃避了一个男人对孩子的责任、对老人的责任,当然还有对婚姻的责任。
中招考试结束,我刚到家我就问大嫂表哥的事。大嫂流着泪说:“你表哥去世了,就在半月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和表哥倾谈的那个夜晚,他虽然沮丧,并没有流露出轻声的念头,还说一定要迈过这道坎儿,从头来过。
原来,表哥担心表嫂再来我家寻找,在我回学校的第三天就带着那个女孩走了。去了表嫂不可能找到的女孩的姨妈家。二十多天后,表哥非常挂念年事已高的母亲,便冒险回到了学校。他本想让和我同班的侄子把母亲接到学校见一面就走。表嫂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消息。极度失望和气氛的冲昏了表嫂头脑,她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也让她后悔终生的举动。她让亲戚找了几个地痞流氓把表哥堵到了学校,暴打一顿后,五花大绑的把表哥押回了家。
当着自己学生的面被辱骂被毒打,尊严丧尽;回家后媳妇又不依不饶,形同仇家。半夜,已经折腾累了的表嫂沉沉睡去,表哥的心灰意冷,把半斤杀虫用的剧毒乐果兑到半斤白酒中,一饮而下……
这一年表哥36岁,正是被称为凶年的本命年,他终于未能迈过人生历程中的这道“坎”。表哥去世后两个月后,60多岁的母亲经不起老来丧子之痛,也郁郁而逝。对于表哥的死,表嫂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和懊悔,同为早恋的受害者和不幸婚姻的承载者,她的内心或许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爱,只剩下旧爱生出的新狠。表哥的家人则认为是表嫂的绝情把表哥逼上了绝路。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说表哥的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看多少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断人肠、费思量、风波起。随便“一弄”,都会让红尘男女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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