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

雪晴

简鋭散文2025-06-05 23:34:27
盼望雪晴的心情,恐怕也和盼着下雪的心情一样急迫。因为有了情感,有思维,人便成了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譬如对这雪,无雪的日子盼望一场漫天的鹅毛飞雪;但雪下得太多太大了,又迫切盼着雪晴的日子。因为,落雪与雪
盼望雪晴的心情,恐怕也和盼着下雪的心情一样急迫。因为有了情感,有思维,人便成了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譬如对这雪,无雪的日子盼望一场漫天的鹅毛飞雪;但雪下得太多太大了,又迫切盼着雪晴的日子。因为,落雪与雪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象,自然体会两种迥然的心情。
老天似乎也懂得,或干脆是为了体贴人的情绪罢,这飘了两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到了第三天,已经是一个晴好的艳阳天气。
天幕仿佛被精心地洗涤过了,又被细心熨得平平整整,那么的蓝,蓝得让人心驰神往,蓝得让人瞠目结舌,蓝得让人无以言表。
落雪是一种美景,雪晴又有另一番风味。于是贪婪的人既盼着落雪,又想着雪晴。鱼和熊掌总想兼得,真是有点可笑的事情。但这又能怨得了谁?要怨也只能怨上天把人造得太聪明伶俐,而且不知道满足。
我们暂且不去管这些,静下心来去欣赏一下那雪晴的风景,做些美好的遐想罢。
头上是湛蓝的天,脚下是洁白的雪,耳旁是凛冽的风。偶尔映入你眼帘的几株常绿的乔木,或松树或柏树或灌木等,更为这雪后一片白茫茫里增添了一些颜色,也容易使人联想到茫茫的林海雪原,想到狗拉的爬犁。
人行道上的雪已经被扫净,马路中间的雪也已经被过往的车辆碾压得或没了踪迹,或变成了透明的薄冰,于是路便显出了本来的深深的颜色。这黑的路和白的雪对比鲜明,相映成趣,仿佛正在演奏着的一曲雄浑的交响乐。
楼前楼后的积雪已经被堆成一团一团的,有活泼的孩子或者童贞未泯的成人便借着那雪堆塑成了一个又一个神态各异的雪人。用随手找来的颜色浓重的东西点了眼睛、鼻子、嘴巴,用破笤帚当了胳臂,有的还为雪人戴了一顶鲜艳的破帽子。于是,雪人们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憨憨地注视着过往的行人了。
这种情景一定会让你想到快乐的童年。
漫天的雪花里我们小马驹子似的疯跑狂奔,打雪仗,在雪地里撒欢儿打滚儿;天晴了的时候,便呼朋唤伴地也来堆雪人。手冻得通红,鼻子头儿也冻得通红,融化的雪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浸湿了棉鞋,而我们却全然不觉,也全然不顾,依旧忘情地玩耍。
雪晴的日子是打猎的好时候,于是,总能看到本家的三叔腰上扎一条很宽的皮带,斜挎了旧的绿帆布书包,里面自然是火药、铁砂,肩扛着鸟枪走出了村子。
我们那里是平原,所多的是野兔,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三叔基本上是打野兔,偶尔也朝着麻雀开几枪。那个时候还是鸟兽与人争粮食的年代,还没有哪个提出什么“保护生态”的主张。
我们也曾试图跟着三叔到雪野里跑一跑,但总是被严词拒绝,呵斥着我们别跟着他。“枪子儿可不长眼!”他总是瞪着眼睛狠狠地说。于是,我们只能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三叔如何提了鸟枪在田野里踩着厚雪飞跑,也可以看到被他发现而遭追逐的野兔如何仓皇地一蹦一跳地逃。嘭!嘭的几声枪响,那是三叔对野兔发起的最后攻击。三叔的枪法好,每次总有所得。他也经常把猎到的野兔送一两只送给爷爷,那兔肉也多半进了爷爷的几个孙子孙女的肚子。
城市的雪晴日一如往常的那种喧嚣扰攘,行人和车辆还是那样的多,只不过比往日小心翼翼的。人们还是那样的急急匆匆,忙忙碌碌,似乎也不见有谁留意这雪晴的景致。于是,雪晴的日子不由得让我惦念起遥远的故乡来。
故乡的雪晴日很安静,因为大雪封盖的时候并干不了什么活计,因此绝大多数人是在家里或串门拉家常,或打打纸牌,勤快的人便在自己的家里做些收拾农具等的手工活儿。整个村庄显得静谧安逸,偶尔从村外传来的几声轰轰的炸响,那是勤快的猎手正在热火朝天地围剿着野兔、黄鼠狼。
下雪的日子真好,可以让我们心生许多澎湃的感动,和激越的畅想;雪晴的日子更好,可以让你静下心来于悄悄中感受白雪的内涵,达到宁静致远的意境。
二〇〇九年二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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