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槐树花开落无声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时常还会想念外婆家门前的那棵散发着幽幽清香的老槐树,还有那老槐树下犹如中国山水画式的老屋。从我能记事时起,母亲就身体不好,照顾不了我和姐姐,外婆心疼我的母亲,把我接到她家居住。外婆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时常还会想念外婆家门前的那棵散发着幽幽清香的老槐树,还有那老槐树下犹如中国山水画式的老屋。从我能记事时起,母亲就身体不好,照顾不了我和姐姐,外婆心疼我的母亲,把我接到她家居住。外婆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给我的童年生活增添了许多令我难以忘怀的乐趣。
每年的四月,槐花就开始打苞,不久,满院的槐花香就扑鼻而来了。这时,我就会央求外公摘下一些槐花来玩,外公就连枝带叶折下一截来。外公选一片最大的槐树叶对折一下,放在嘴边,用劲一吸,声音响亮极了。这时,我也学着外公的样子来做,却怎么也学不来。外公就说,你太小,气力不够,把这些花儿一个一个摘下来吧,看它们多像小鸟呢。我这时才注意到它们真的个个像张开翅膀的小鸟,就要展翅起飞呢!我乐了,外公也乐了。
这时,外婆也踩着一路碎步来了,她对外公说,“老鬼,多摘些花儿下来吧,我要包槐花包子喽!”
外婆的槐花包子真的令人嘴馋,采来槐花后,放在笼里蒸,等上了气,就掀开笼,然后用纱布去掉多余的水分,放点油盐就可以做馅了,外婆说,不必再放其它的佐料,会破坏槐花的原味。皮不宜太厚,要薄薄的一层。出锅了,个个晶莹透亮,拿来一尝,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还有丝丝的甜味儿留在唇齿间。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外婆可高兴了,外婆说,就是这些槐树啊榆树啊养活了她们一家人,陪伴了她们度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懵懂岁月之中的我哪能体会外婆当年的滋味啊!
小时候,我的嘴巴就是那么馋,外婆总能想来各种法子令我惊喜万分,什么各种青瓜梨枣摆放在一起曰“大丰收”什么西红柿煮熟去皮拌糖曰“狗咬舌头”什么梨子用面团包裹住放在火堆里烧焦曰“驴粪蛋儿”外婆说取了这样的名,下贱。谁也不会和她的外孙子抢去。
有一年秋天,天刚下过雨,我嚷着要吃玉米棒子,因为外婆说吃了午饭带我去地里掰,可午饭后下雨了,我就是不愿意,非要和外婆一起去掰玉米棒,外婆拗不过我,只好要带我去。
外婆的脚不属于“三寸金莲”外婆十几岁时,看见大户人家的小姐姑娘的“三寸金莲”心里很羡慕,于是自己偷偷地缠起了足。十几岁时足骨虽已基本成型,但也禁不住挤压,后来外婆每每说起自己的脚时,总是笑着说,我这是“四寸金莲”!
后来不知怎的外婆没有带我一起去,我和外公留在家里,她自己拄着手杖出门了,两袋烟的功夫外婆还没有回来,外公有些担心,只好背着我去寻外婆,由于我们这是沙土地带,天虽刚下过雨,也只有在非常低洼的地段才有积水。不多久,我就看见不远处的外婆正在颤巍巍地向我们走来,怀里正揣着我要吃的玉米棒子。
外公接下了外婆怀里玉米棒,我这时才发现外婆的衣服全湿了,而且布满了泥浆,外婆轻轻的说,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倒在水坑里了,没什么的。外公骂了我,大概是说外婆太宠着我之类的话,我委屈的哭了,外婆说,不怪小孩子,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有一年冬天,我生病了,咳得厉害,喘不过气来,外婆背着我去三里地开外的医疗室打针,可道路曲曲弯弯又满是积雪,外婆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走了一半,外婆实在走不动了,要歇息歇息,可我一步也走不了,而且喘得更加厉害,外婆放下我,跪在雪地里求起了菩萨。
后来我竟忘记了是祖孙俩是怎么走回来的。回到家,我不舒服,饭也少吃,外婆可犯愁了,问我想吃什么,我实在也想不出想吃什么,就随口说,我想吃外婆做的油煎豆角。其实外婆做的油煎豆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把长豆角用手掰成三四厘米见长的短条,拌上面粉,和上蛋清,放在油锅里煎。熟后,外焦里软,很是爽口,我一口气曾吃过一大碗。可那时是冬天哪儿有豆角呢?外婆说现在没有豆角,等明年开了春,我一早就去种豆角。
第二年刚开春,还没有断霜,外婆就开始整地了,后来,我就不知道外婆曾在她的菜园里花费了多少心思。
豆角秧爬到一人高的时候,外婆对我说,
“快了,快了,豆角开花了,快喽!”
那股得意劲儿啊,比自己要吃到嘴里还高兴呢!
后来,我在医院里住了十三天,回去的时候,淮河发大水了,地里的庄稼都被洪水冲走了,当然外婆的豆角也不例外。
外婆见了我,说起了她的豆角儿,眼里湿漉漉的,还不住的叹气,“哎!眼看就要到嘴了呢?”
不多久,我病好了,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我就从外婆家搬走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当我再次提起这些往事的时候,我也已接近而立之年。外公和她的三女儿——我的母亲,离开这人世也已经十几年了,每每想起外婆待我的许多好处,我都会感动不已,外婆今年八十多岁了,可她还像我小时候那样每天操劳着。姐姐说,外婆是受罪的命,来到这人世上,罪没有赎完,人就不会老去。想来也是,我虽不是宿命论者,但也觉得外婆的命运可能就是上苍注定好的,从一九九五年至今外婆先后有五位挚爱的亲人先离她而去,外婆整日以泪洗面多年了,有谁能理解她的苦楚呢?如今她的眼睛也坏了,可说实在的我又能为外婆做些什么呢?
今年年初,我又带上妻子和儿子回外婆家看看,后来不知怎的谈到了我家的那十亩水田。自从我家遭遇变故后,农田早已租给别人家耕种了,细细算来,也已十四年了。舅舅对我和妻子说,
“你们上班也不是太忙,抽出些时间来把那十亩水田要回来自己耕种吧。”
我和妻子相视一笑,因为我们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但我们从没有种过那么大的一块田呢!我们能种好吗?舅舅随即打消了我们的顾虑,说只要栽上了水稻,防病除草以及灌溉施肥他全包了。舅舅也了解我们的窘处,虽然我和妻子上班也已十年了,但在这个物欲横生的时代,我们的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实在是微不足道。外婆也赞成舅舅的想法,说我们可以要回自己种的。
说干就干,“清明泡稻,谷雨下秧”。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到了栽秧的时间了。
双休日,我骑上摩托车,第一次来到了一百里外的自家农田。摆在眼前的首要任务是先给这十亩田地抽上水,然而灌渠里又没有水。乡亲们都三三五五组合起来,从几公里外的水库里引水来,引来放在地头的灌渠里,再用抽水机各自抽到自家的田地里,一连一周时间,要轮流值白夜班。
我被这景象怔住了,我没有任何机器,
版权声明:本文由zhaosf123传奇新服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